「唉唷,我的腳痠死了啦!」
砰的一聲將手上大包小包的提袋都放在沙發座位上,范小菁哀怨的聲音正拼命抱怨著,挺翹的屁股也毫不客氣的直接用力坐在柔軟舒適的皮沙發上。
「是真的有點累耶…」娜娜也體力不支地軟聲附和著,學著小菁將手上的提袋放在椅子上然後癱軟入座,「而且我好餓喔!」
「快來點些美味的食物慰勞自己吧!」小菁快手快腳地撈過menu,「我告訴妳,這裡的義大利麵可好吃了!還有甜點蛋糕,可以連晚茶都一起享用!」
直到飽足地品嚐完主餐,兩個女孩才終於有恢復體力復活的感覺。
「我們今天真的戰鬥力十足耶!」開心地喝著剛送上來的伯爵紅茶,娜娜瞥了瞥戰利品,讚嘆地說道。
「還好啦!折扣季這樣不算什麼的,在國外我買得更兇呢!」聳了聳肩,小菁朝娜娜眨了眨眼,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購物慾有誇張了點。
「好好喔…我還沒有出國過耶…」娜娜羨慕的語氣彷彿像個小孩子似的,一雙靈動的可愛眼睛眨巴巴地望著小菁,好像再多看小菁一些就能藉此吸取國外的日月精華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
「這還不簡單,叫衛青陽帶妳去玩玩啊!不然男朋友是拿來幹嘛的,對吧?」
「青陽喔…」忽然想起了下午看到的情景,娜娜的語調頓時失去元氣,不自覺地垂下了長長的眼睫。
「怎麼啦?」的小菁自然察覺到了娜娜的不對勁,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沒有啦…」她還沒來得及問青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實在很難跟小菁開口啊!
「哪裡沒有,妳看看妳,現在就像個委屈撒嬌的小狗狗似的…」將身體盡量往娜娜旁邊挪近一點後,小菁歪頭看著娜娜因委屈而微嘟的雙頰與嘴唇。
「有什麼問題就講嘛!我可以幫妳想辦法啊!妳不知道大家都叫我三萬英呎的先知嗎?疑難雜症未卜先知那類的儘管找我就對了!」
遲疑地想了一下,娜娜還是將下午的情況大致講給小菁聽。
「什麼!?」范小菁驚訝的反應完全可以從她誇張的語氣和表情展露無遺,只差沒有把整家餐廳的人都給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她們,「衛青陽還會把妹!?」
「唉唷小菁,不是把妹啦…」娜娜趕緊抓住小菁為了表達激動情緒而正在瘋狂揮舞著的雙臂,安撫似的語氣說道,「我還不知道那個女生是誰…」
「這就是把妹啊!不然是什麼?相親嗎?」接過娜娜遞上來的開水猛地喝了幾口,小菁仍是難平驚訝的心情,講出來的話也是標準的范小菁誇飾法。
「相…相親?」從來沒想過這個字眼會用在衛青陽身上的娜娜,顯然有被驚嚇到而呆愣住了,剛喝下去的一口茶差點沒嗆到。
「妳仔細想想,他們看起來是不是很熟?像不像之前就認識的樣子?」先知魂開始作祟,她一定得幫小可愛好好的分析分析,這衛青陽到底在搞什麼鬼!
「唔…」努力回想下午看到的情況,卻只能想起青陽對著女孩簡單打個招呼,兩人就直接上車的記憶,「感覺不太熟吧…」
回憶中最清晰的,是青陽頭也不回的背影,還有女孩清麗的面貌及那頭浪漫好看的波浪長髮…
「那就是剛認識啊!」發功預測完畢,范小菁大聲地宣布,「這準是去相親的!」
「可是…」青陽為什麼要去相親?他不是有我了嗎?心底冒出種種疑問,但娜娜沒有說出口,好看秀氣的眉微蹙著。
「妳沒有問問妳爸?搞不好他知道相親對象是誰呢!」都說相親對象是長輩介紹的居多,這三大家族的長輩們各個都有嫌疑,不然衛青陽的相親對象難不成是憑空生出來的嗎?直接先拷問最親近的這一個準沒錯!
「我爸?」不可能爸爸知道她跟青陽在交往還介紹相親對象給他吧?哪有父親這樣對待女兒的…娜娜立馬推翻了這個不合理的假設。
「唉唷,不是說一定是妳爸介紹的啦!」娜娜的想法還真容易從表情中讀懂,小菁邊笑邊講,「是說也許他知道什麼消息啊!可以跟他問問看嘛!」
「還是不要好了…」到時候讓爸爸多擔心了怎麼辦?或是她誤會了青陽怎麼辦?
娜娜想起了爸爸曾說過,青陽對感情是很嚴肅而且認真的,而且青陽也說過自己是他想照顧一輩子的人…
但想到這裡,內心的信任感卻又隨即被女子的面貌影像蒙上了朦朧不明的灰暗。
「那就直接問衛青陽吧!看看他的反應是什麼,」范小菁直接幫娜娜做了決定,「如果他老實交代那就好,如果他沉默不答那就表示有問題。」
「嗯…好。」也只能這樣了,娜娜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無法理解自己跟青陽之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過這衛青陽也真是的,都有妳這麼可愛的女朋友了還搞這一齣…」端起眼前被晾了很久的水果茶豪邁地吞了幾口,范小菁仍不停碎念著。
「女朋友…」娜娜像是想起了什麼,有點無意識地喃喃囈語著。
「對啊!怎麼了嗎?」又查覺到旁邊女孩瞬間的不對勁,小菁狐疑的眼神閃亮亮地緊盯著她的臉孔,強烈散發出快告訴我怎麼了的訊息。
「沒有啦…」接收到小菁的強力電波,娜娜吞了吞口水慢慢說道,「只是想到青陽好像沒有像我以前的男朋友那樣直接表明我是他女朋友…」
青陽就只是在那遙遠的幾個月前輕輕握住她的手對她說,我喜歡妳。
青陽就只是在她擔心未來不能給他幸福時,告訴她只要兩人相愛,重要的是把握當下…
其他,都是盡在不言中。
沒有直接了當的表白,沒有太過激情的親密舉動,這麼多日子以來兩人的互動都是…淺嚐即止。
她知道青陽是個靜默沉穩、不擅表達自己的人,所以在這樣的模式下她總認為自己就已經是青陽的女朋友了。但是,有沒有那個一點點可能,其實青陽覺得她不是呢…?
她們之間確實從來沒有正式使用過男朋友、女朋友這兩個稱呼。
「妳有前男友!?」范小菁瞪大了雙眼,表情彷彿被雷劈到,這也太震撼了吧!她一直以為小可愛和衛青陽彼此都是初戀耶!想不到小可愛惦惦吃三碗公啊!
咦,等等。那衛青陽知道這件事嗎…?
莫名的有趣感爬上了小菁心頭,看來以後可能有好戲看了。
「喔…是啊,」娜娜不懂小菁為什麼現在看起來神情有點詭異,「是高三的時候…」
「那為什麼分手了?」
「因為我得了骨癌,那時候不想讓大家太擔心,一畢業我就不再跟任何高中朋友聯絡了,包含他也是。」娜娜垂下了眼睫,回想到了以前高中健康單純的時光。
當初的告白來得太突然,她還來不及弄清愛情是什麼,就被隨即而來的病痛擊潰,面臨著自己人生第一個最重大的轉折。
過去人事物的遠逝、疾病的來襲、媽媽的離去…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
直到她認清剩下自己一個人,直到她決定要履行和媽媽的約定,她才重拾以前開朗振作的性情,用活潑樂觀來鼓勵自己…保護自己。
掉入深層的回憶裡,娜娜腦海中浮現了模糊的、好久不見的臉龐。
已經很久很久,她都沒想起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原諒了自己的不告而別,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冬天濕冷的風吹進了八塊畫室裡,讓原本就設計擺設得簡單空曠的室內更滲入一絲一絲透骨的寒意。
已經結束今日營業的咖啡廳,只點著少少兩三盞昏黃的復古煤氣造型燈,角落裡對坐的兩個人影襯著陰暗的燈光,顯得神秘而肅穆。
「發生什麼事情了?」看著徒兒冷靜嚴肅的表情,南刑天收起了原本有笑意的神態,有點僵硬的問道。
該不會是娜娜癌症復發?該不會是娜娜出了什麼意外?該不會是青陽想跟娜娜分手了?
他暗暗祈禱希望不是跟娜娜有關的壞消息…現在的他早已退休不問世事,只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
衛青陽還來不及回答,咖啡廳門口的牛鈴便輕輕響起。
一個長相清麗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孩筆直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條紋襯衫加上黑色窄管牛仔褲、黑色帥氣皮衣,襯托出她白皙的膚色和穠纖合度的好身材。
一頭栗褐色波浪長髮隨著她的步伐盈盈波動著,沒有人可以忽視她隱隱散發的獨特魅力。
「天哥、陽哥。」微微頷首致意,她停下腳步佇立在兩個男子的座位桌邊三步遠。
「銀狐?妳怎麼來了?」南刑天有點詫異會在這裡看到她,疑惑的眼神不停流轉在銀狐和青陽身上。
「叔,有一些情報需要向您報告。」衛青陽迎上師父詢問的視線,開口透出的聲音已不似平常那般輕鬆爾雅。
「天哥,您還記得香港的鷹記嗎?」接收到青陽的眼神示意,在組織裡代號銀狐的趙吟甯立即恭敬地準備開始報告。
身為情報堂口的頭頭,她早已習慣於向大老們匯報所有重要情資,也知道該怎麼濃縮重點精華才能讓這些日理萬機的高層可以快速回憶、聆聽、得到新知。
「鷹記?」沉吟了一下,南刑天記起了這個早已不在他生活範圍內的名字,這是他在香港從事珠寶骨董買賣時的最大競爭對手,「我記得。」
「鷹記的人在一個月前來到了台灣,首度現蹤是在娜娜小姐回醫院複診檢查的時候,他們在醫院外被黑豹發現。」頓了一頓,她散發銳利專業的眼神看著兩個老大緊繃的臉,「在陽哥和娜娜小姐去旅遊時,他們又出現在周圍。」
「但是黑豹他們還沒抓到任何一個人,都被逃了。」青陽知道南刑天接下來會問的問題,直接先代銀狐講了。
「是的,但我們追蹤到他們對香港的聯繫情報。」這就是為什麼組織裡越來越依賴她們堂口的重要原因,古早時代要抓到人才可以問到情資的方法早就落伍了,黑道現在也得要跟上最新潮流科技化現代管理。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來向天哥報仇的,」緊盯著南刑天難得嚴肅的表情,銀狐快速講出重點,「據攔截到的情報顯示,娜娜小姐可能會是他們下手的目標之一。」
「娜娜!?」南刑天聞言大駭,震驚地整個人站了起來。淡出江湖後已不復見的狂暴嚴厲霎然重回他身上。
他絕不能忍受自己的寶貝女兒有任何威脅風險!
「叔,您先冷靜一點。」站起身輕輕地拍拍師父因震怒而緊握的拳頭。
衛青陽可以理解南刑天現在的心情,就像今天下午他得知他的小女友可能會身陷危機時一樣,憤怒的風暴也是襲捲他全身細胞,血管裡流竄的怒火彷若火山即將爆發時的滾燙岩漿。
但現在重要的是該盡快將這些人處理掉,而且要保護好娜娜。
娜娜絕對不能出事。
他已經失去了父母,好不容易現在終於得到幸福,他禁不起失去娜娜的任何可能性。
他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發誓,一定得守護好他的小太陽。
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南刑天忍住湧上來的狂躁不安與野火般的怒氣,重新坐了下來,「為什麼要找我報仇?」
「天哥,目前這方面資訊較為零散,」銀狐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的用字遣詞,深怕又引爆老大的情緒,「根據現有資訊推測可能是為了替上一代的幫主之死復仇,有傳言新任的副幫主是前任幫主的私生子。」
「他的死與我何干?」南刑天想不起來自己有下令什麼會對鷹記前幫主不利的事情,即使他是黑道,這種商業買賣他還不至於需要出手那麼心狠手辣。
「這個目前不得而知,若有新進展會再跟您報告。」必恭必敬地微微行了個禮,銀狐有點對自己尚未能提供詳盡的情資而感到愧疚,希望不會出什麼大事才好。
「好,你們辛苦了。」從未懷疑過底下堂口的辛勤努力和絕對的忠誠度,南刑天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下屬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叔,現階段重要的是要保護娜娜的安全。」衛青陽出聲提醒,堅定的語氣中夾帶了刻不容緩的急迫,「我已經要黑豹派暗標保護娜娜,這裡也會多加派人力以防萬一。」
其實對南刑天來說,重要的人當然還有杜家、吳家等相關人等,但是其中最無保護自己能力的、目前最受到威脅的當然非屬娜娜了,說什麼都得先加強娜娜身邊的防護機制。
「好,我相信你會安排。」徒兒的辦事能力向來深受自己欣賞與信賴,而且這次事關娜娜,南刑天相信青陽會更如坐針氈萬事備全。
「叔,我想先不要讓娜娜知道這件事,」半晌,衛青陽遲疑地開了口,眼神尋求著師父的意見,「我擔心她不了解道上的事情,可能會驚嚇不小。」
「那當然,還不到要讓她緊張擔心的時候。」早就決定不想讓女兒牽涉到組織裡相關的事物,他的寶貝女兒還是比較適合單純無憂地快樂生活著。
「銀狐,那就拜託妳跟黑豹了。」青陽轉頭向信賴的下屬吩咐著,等等娜娜就要回來了,必須趕快處理好這事情才行。
「遵命。」恭敬地點了下頭,銀狐如同剛剛來時一樣,帶著無聲無息的腳步聲默默離開了咖啡廳,去外頭和正站崗待命的黑豹碰面了。
這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夜色完全墨黑,隱藏掉從不遠處投射而來的窺視目光…
1.以上內容純粹為自己幻想的同人創作,可能和劇本設定不同、也可能和各位自行想像的故事發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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